第十六章 荷花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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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f- r3 N) e. S, e- n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,最新最快電視,軟體,遊戲,電影,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 所有的舞中,我最喜欢《飞天》。
7 O9 F4 K( M4 D' k3 O 我喜欢飞天里那种虚无缥缈的神韵,那种如梦如醉的雍容,不带一点儿心机,不染一丝红尘,翩然飞起,乘风归去。
; {" b* I% q. X. J5 x. h( Ptvb now,tvbnow,bttvb 死亡也是那样的一个过程吧?8 N% X+ a, j$ [% [! j2 J0 R" c
今天剧团的女孩子们玩一个游戏,互相问:如果死,你愿意选择怎样的死法?
4 m0 _8 u( X) \! `5 R, Y, Jtvb now,tvbnow,bttvb 我说,我要死在长白山天池里,因为,那里最冷,最清净,最接近天堂。
6 I! e0 v2 ~( D; B公仔箱論壇 我没有说真话。- `& V! T3 Q4 e e
真话是,我想,舞至心竭,死在你的怀里。
( K L2 y8 u+ M# F+ l4 a公仔箱論壇 摘自阮丹冰《天鹅寄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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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荷花残的时候,所有的人都明白:水儿要走了,她在人间呆不长了。
' V: t# \2 \& F9 R3 R* x$ ytvb now,tvbnow,bttvb 而水儿自从再次醒来,就没有笑过。并且,她开始常常谈论死亡。有一天,她对曲风说:“曲风,我一直都希望,如果要死,可以死在你的怀中……”* G2 A9 K( b# {+ q
“水儿,不要再说了!你会好起来……”曲风说了一半,便说不下去了。他自己也知道,这句话有多么苍白无力。
" s+ }2 h2 J- j6 `' ]0 `8 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,最新最快電視,軟體,遊戲,電影,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 水儿深深叹息:“为什么老天这样捉弄我?把我生成一个12岁的小女孩还不够,还要让我得绝症。我本来以为,虽然太小,可是总有长大的一天,我可以等,等到十年之后,嫁给你。现在,什么都没有了。曲风,我们没希望了,我就要死了……”她痛哭起来。
; j/ l$ u5 e3 N- E- pwww3.tvboxnow.com 曲风更是肝肠寸断,抱紧水儿,不知该怎样安慰才好。是盛夏,可是女孩的眼神,却冰冷而荒凉。是的,那种万念俱灰的神情,正是小林说的那个词:荒凉,荒凉得几千里不见人烟的。甚至,她的身体也在轻轻地发着抖,似乎不胜寒瑟。www3.tvboxnow.com1 O# k V; E, ]# L. k* O- ?
她望着曲风,缠绵地不舍地望着,半晌,轻轻问:“曲风,告诉我,你喜欢小林吗?”
$ v4 {: C: L" V, |+ vtvb now,tvbnow,bttvb “小林?”曲风一愣,泪眼朦胧地望着水儿,不明所以,“我和她,只是朋友。”公仔箱論壇9 p& w: l6 k- p1 K& V( ?
“她对你,可不这么想。”水儿苦笑,“她一直把我当对手,我也一直很讨厌她,可是我死之后,就再也没本事同她争你了……”
+ Q( K5 Q: c- Z1 w( a “水儿……”tvb now,tvbnow,bttvb- o d" I/ z0 J1 E0 ~3 j3 L8 g
“曲风,我虽然讨厌她,可是我看得出来,她是真心爱你……如果……我死之后,如果你觉得孤单……就娶了小林吧。”
! P5 S5 b6 ]8 p% h: X& f6 h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,最新最快電視,軟體,遊戲,電影,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 “水儿!”曲风轻轻掩住她的嘴,“不要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,我答应过你,要等你长大。你的病一定会好的,我谁也不娶,就等你长大。水儿,你是我唯一的新娘!”
: F4 A: Z: k: u& H 水儿,你是我唯一的新娘。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,曲风的心中,忽然有了一个主意——娶她,现在就娶她,和她举行婚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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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举行婚礼?”林家人仿佛听到天底下最荒谬的傻话,荒谬得让他们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。林妈妈吃吃艾艾地问:“曲风,你刚才,是在说婚礼吗?”
[3 N3 D; u! r" }, \公仔箱論壇 “是的!”曲风坚定地站在林家的客厅中央,承受着众人惊讶至极的目光,重重点头,“我知道,你们一定觉得我怪,和水儿之间有点不正常。我不想解释什么,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,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这么关心,关心到几乎违背我本来个性的程度。我来,只是想请你们替我和水儿举行婚礼。水儿一直说希望长大了可以做我的新娘,我也答应过她,会等她长大。可是现在……”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,最新最快電視,軟體,遊戲,電影,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% [0 a% L$ l0 C0 N% E
他低下头,萧索地叹了口气,“你们都明白,已经不可能有那一天了,所以,我希望能在水儿走之前,满足她这个愿望,给她一个婚礼……”
- C2 J! w( G" x" j3 y* w5 x6 e “可是水儿不满结婚年龄呀。”林妈妈愣愣地说。
0 Y2 z4 J3 L, m+ Z1 A9 e) h( `% Q8 u8 Y公仔箱論壇 小林却已经听明白了,替曲风向大家解释:“我想,曲风的意思并不是说要真正结婚,而只是举行婚礼。就是说,我们一家人,举行个小小的仪式,让水儿在走之前完成心愿。”tvb now,tvbnow,bttvb& K0 q, j. K, N
大林率先明白过来:“你是说,让我们陪着水儿演一场戏?”
) ?9 F, P. G6 b7 \ {" q; x4 Rtvb now,tvbnow,bttvb 大林的丈夫皱着眉说:“这太荒唐了,跟过家家有什么不同?一群大人,做些孩子游戏,亏你们想得出来!”
# Y* d9 U; S; C9 }2 h j: t8 x* B “为什么荒唐?只要他们之间真正有爱情,怎么不可以结婚?”说话的是小林,她看着自己的家人,诚恳地,热切地说:“现代人都不再谈爱情了,认为这是只有小说和电影里才有的故事。在现实生活中,我们谈‘婚姻’,主要是谈‘条件’,双方的工作怎么样,家庭怎么样,各种条件是不是般配。如果般配,我们就认为他们是相爱的;不般配,便当作怨偶。可是曲风和水儿,他们什么条件也没有,甚至最起码的,连年龄都不相当,不要说‘条件’,他们甚至根本没有‘资格’来谈爱情。可是,他们还是相爱了,而且,爱得很深也很真。爸,妈,如果你试过注意他们彼此凝望的眼睛,你就会发现,什么是真正的爱情,什么是两情相许,什么是心心相印。在这以前,我一直以为我是爱曲风的,可是,看到水儿我才知道,我的爱是那么庸俗、世故、不值一提,所以,我才会输给一个小女孩,12岁的、连恋爱资格都没有的小女孩。但是,我输得心服口服。因为,我的确做不到她与曲风之间的那种相知相许。所以,如果他们结婚,我会举双手赞成,而且,给予最真诚的祝福。”
$ t7 a+ G' I" o$ @tvb now,tvbnow,bttvb 这番话,把所有的人都感动了,曲风更是喜出望外,忍不住说:“小林!你真是我的知己!”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,最新最快電視,軟體,遊戲,電影,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+ L. r; V3 i4 _7 P% ~0 c e5 v
小林的心忍不住一阵刺痛,哦,他终于承认她是他的知己了,因为她赞成他与另一个人的婚礼。这“知己”的称号,得来何之不易,可是,却只是一个“安慰奖”啊。
8 ]; j+ D/ C( e) w最后为这次讨论下结论的人是大林,她哀恳地望着家人,充满感情地说:“妹妹说得对,我们应该祝福他们。何况,就算荒唐,只要水儿高兴,我也愿意陪她过家家。这孩子,从小就多病,总共也没有过过几天开心的日子,现在,她的命已经只剩几天了,当妈的为她做什么都愿意,还会在乎陪她玩一次过家家吗?” . m' j* e) A6 v. S, X5 h
大林的话,说得林妈妈忍不住老泪纵横,大林的丈夫也低下了头,说:“既然这样,我们就好好给她准备一个婚礼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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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料,当这个婚礼的消息宣布出来,最反对的人竟然是水儿。
7 i" J. \) p: G% n4 b" B9 Ftvb now,tvbnow,bttvb 她严肃地看着大家,小脸绷得紧紧地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不要做这个游戏,毫无意义。既然我没有机会长大,做曲风真正的妻子,举行个仪式又有什么用呢?何况,又是以水儿的身份来换取这个名份。”
5 l( n$ b! a4 J公仔箱論壇 她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忍不住追问:“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曲风吗?为什么又不同意结婚呢?”& g! S! L, Z+ U8 x# x, J
水儿脸上又现出那种熟悉的荒凉意味,叹息说:“你们不会明白的。如果我有将来,可以一切都不在乎,无论我是不是我,只要能够真正陪在曲风身边也就够了。可是既然是场游戏,那么这个名份,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。” tvb now,tvbnow,bttvb) [) D( o4 t/ u1 s" _
没有人可以听得懂她的话,但是大家都怜惜地想:这孩子的日子不多了,已经在说胡话,她自己大概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吧?
5 G% N7 x8 x+ E' r1 m! q) Lwww3.tvboxnow.com 水儿抬起头来,看着大林:“妈妈,不管怎么说,你肯答应这个婚礼,我很感谢你。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。我真希望,真希望再多做几年你的女儿,可惜,我没这个福份了……”
4 E6 l' o" J @1 R/ @. S1 I9 Y公仔箱論壇 大林忍不住又哭起来,抱着女儿说:“水儿,只要你高兴,妈做什么都愿意,只要你不离开妈妈……” 1 l4 a' d( G. ^) O0 E* q. C
水儿伸出手去,温柔地拭去母亲的眼泪,哀哀地说:“妈妈,对不起,我不得不离开你,我不能让你看到我长大,上大学,毕业,工作,结婚,我只能陪你这么短的日子,还让你这样为我操心……”www3.tvboxnow.com) j: C; t9 {- D, ]( k
“我不后悔,孩子,真的,妈一点也不怨你,能有你这样的女儿,能陪你这十几年,妈已经很高兴,很高兴了,真的!”大林哭着,将女儿抱得越来越紧,好像怕人把她从她怀里抢走。
7 \! \$ K% u. z* dtvb now,tvbnow,bttvb 水儿挣脱开母亲的怀抱,要求着:“真的吗?妈妈,如果你真的为了有我而高兴,笑一笑,好不好?让我看看你的笑。”www3.tvboxnow.com4 ^# A# M( X) T, `
大林望着女儿,后者用那样热切的眼神渴求着她,她忍不住,泪流得更凶了,却在泪水畅流中,苦苦地微笑。 # ~; g3 H' S U: i* Z+ u) V* ?
“妈妈,你的笑容真美。”水儿诚心诚意地说,“答应我,以后常常这样笑好吗?如果我死了,别为我哭,别为我伤心,不然,我也会很伤心的。”公仔箱論壇; |, z# ]1 h' a8 |/ @9 R: y
大林重重点头,可是,她的泪,却仍然无休无止地流淌下来。所有人震撼地看着她那个带泪的笑容,仿佛看到受难的圣母玛丽亚。
8 I; j% J' g' j- [/ z 水儿不忍心再看下去,她转过头,微弱地说:“妈妈,我求你一件事,我想曲风陪我去再看一次荷花,你答应吗?”+ Q; B3 X2 N- V1 \& H) }
大林为难:“你身体这么弱,要是再吹了风……”可是转念想到这很可能是她今生今世最后一次看荷花了,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,低头半晌,终于说,“好吧,曲风,你就陪她去转转吧,可得快些回来。” |